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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相册丨从“虎女郎”到戏剧文献收藏家——苏州名媛程丹娜

名人相册丨从“虎女郎”到戏剧文献收藏家——苏州名媛程丹娜

时间:2022-03-16 12:22:46 来源:苏州档案 作者:卢韫

名人相册丨从“虎女郎”到戏剧文献收藏家——苏州名媛程丹娜


1937年初,南洋著名华侨企业家胡文虎来苏州拜访借寓网师园的张大千、张善子兄弟。画虎大师张善子豢养的“虎儿”已经长成真正的斑斓猛虎,但在张善子的身边,还是一枚憨态可掬的温顺宠物。胡文虎被悬挂在画室的一幅照片所吸引,一位青春靓丽的少女拥着一头小老虎,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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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丹娜与虎嬉戏郎静山 摄
 
张善子得意地告诉胡文虎,这是两年前“虎儿”刚到网师园时,与他的女弟子程丹娜一起嬉戏的情景。摄影大师郎静山抓拍了这个瞬间。胡文虎对这张照片爱不释手,便拿去做了他的虎牌万金油的广告画,于是,“美女与野兽”的形象风靡一时。

而此时,画中的美女程丹娜正全身心投入在抗日救亡的浪潮中,根本无暇顾及她的形象已经风靡全国。程丹娜是苏州碧凤坊16号宝贤堂程家的千金小姐,她和兄长程丹唇是当时苏州文艺界和进步青年中的风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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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剧九队演出《胜利进行曲》的说明书


程丹唇中学毕业后,师从中国现代戏剧三大奠基人之一的田汉。程丹娜考入了苏州蚕桑专科学校,毕业后进入上海新华艺术专科学校学习戏剧,也成为了田汉的学生。田汉是左翼戏剧家的领袖人物,他的身边聚集着许多进步人士。程氏兄妹耳濡目染,读新书,接受新思想,渐渐地,都成了热血沸腾的进步青年。

1930年3月,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在上海成立,这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创建的一个文学组织,目的是与国民党争取宣传阵地,争取广大民众的支持。程氏兄妹参加了“左联”的许多活动,进而成为其中的一员。

程丹娜从上海新华艺术专科学校肄业后回到苏州,与程丹唇一起组织了“阿波罗艺术社”“苏州戏剧联合社”等演出团体,排戏演戏,宣传进步思想、抗日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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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剧三队演出三幕剧《生路》的说明书

1934年,程丹唇、程丹娜在他们的祖宅中成立了“艺社”,这是苏州戏剧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意义重大。艺社的骨干,除了程氏兄妹,还有与他们年龄相仿、志趣相投,从小一起长大的碧凤坊邻居曹孟浪。当时他已经在上海美商公司工作,经常回苏州参加活动。他们演出田汉作品《南归》,程丹唇饰演一个流浪者,曹孟浪则演出其中的少年郎。艺社演出田汉《义勇军进行曲》词改编的独幕剧《放下你的鞭子》,程丹娜饰演了剧中的香姐,轰动一时:
 
“九一八”以后,从中国东北沦陷区逃出来的一对父女,流离失所,只能以卖唱为生。一天,女儿香姐正要提嗓,却因饥饿难熬,晕倒在地,老父亲举起鞭子要打她,旁边一名青年工人愤怒地大声高呼:“放下你的鞭子!”于是,老人和香姐诉说了日本侵华、家乡沦陷的辛酸故事。
 
丹娜的演出感情真挚,对人物性格的刻画入木三分,激起了全场观众的抗日救国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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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孟浪致函丁聪的信封


在程氏兄妹的努力下,艺社演出了《南归》《马占山》《自由》等剧目,在苏州引起了强烈反响,激发了苏州市民的爱国热情。
 
1936年春,田汉、冼星海也专程来到苏州,指导艺社的宣传、演艺工作。7月,艺社在苏州宫巷教堂举办聂耳逝世一周年纪念活动,苏州各界近千人参加。
 
1937年11月19日,苏州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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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有光夫人张允和1978年致曹孟浪的信

上海戏剧界先后组织了十三支救亡演剧队,辗转各地宣传抗日。程丹娜参加了上海救亡演剧第二队,在南京、徐州、开封、洛阳、郑州等地,教唱歌、演话剧,宣传抗日。演剧二队到达汉口后转往香港,在南洋各地进行抗日宣传,最后来到了云南昆明。程丹娜与青梅竹马、志同道合的曹孟浪坠入爱河,很快结婚生子。
 
在云南的十一年间,曹氏夫妇一直从事宣传抗日爱国的戏剧工作,俩人夫唱妇随、比翼齐飞,成为戏剧界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以前在苏州的时候,程丹娜和曹孟浪就喜欢收集各种戏剧资料,剧本、演出特刊、说明书、海报、剧照、剧评等等。1935年,曹孟浪曾将收集到的一万多件戏剧资料集中在苏州碧凤坊的祖宅里,正式成立“孟浪戏剧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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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山河岳飞故事》演出说明书

苏州沦陷后资料损失惨重,在昆明安定下来后,曹氏夫妇又开始了资料收集。上海戏剧界十三支救亡演剧队的演出说明书,他们一一收齐,这批珍贵的资料再现了当时的情境,真正让史料说话,使后人了解中国话剧这段不平凡的历史。
 
1951年,曹孟浪和程丹娜调回上海工作时,他们的“孟浪戏剧资料室”又有了数万件资料。1955年,田汉在北京筹建戏剧博物馆,又把曹孟浪和程丹娜调去了北京。曹孟浪在文化部资料室工作,程丹娜则在中国戏剧家协会资料室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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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京剧院寄周信芳函

曹氏夫妇小小的家里,到处堆满了各种剪报资料和书籍。在戏剧界,他们是出了名的“活地图”,想要了解中国戏剧发展过程中的人和事,只要去找曹孟浪和程丹娜,总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文革中,“孟浪戏剧资料室”再一次遭受浩劫,大量资料损毁散失,但是他们不气馁,默默地收拾起残存的纸片,拿起剪刀浆糊,继续收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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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孟浪

又是十年的积累,正当资料越来越丰富时,程丹娜一病不起,不久驾鹤西去。曹孟浪为了纪念亡妻,将资料室改名为“孟丹戏剧资料室”。
 
2005年,当95岁的曹孟浪追随爱妻而去时,身后留下了海量的戏剧资料。2009年8月17日,位于苏州平江路中张家巷全晋会馆的中国昆曲博物馆,接受了曹氏夫妇之子曹侃捐赠的大量戏剧资料,“孟丹戏剧资料室”将在这里得到延续并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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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孟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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