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善子張大千昆仲未入《大風堂門人録》的女弟子張心素

时间：2019-02-18 15:22:31 来源：作者：晏良里晏良為晏良美晏良憲晏良密

張善子張大千昆仲未入《大風堂門人録》的女弟子張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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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小就暁得媽媽練過書法，字冩得好，也會畫畫。

我們這些娃兒小時候，讀幼稚園，乃至讀小學（住讀）時的毛巾、衣物，媽媽（晏海晏濤他們那一軰要喊“婆婆”）都要先用酒精打湿一小塊地方，再用毛筆蘸墨水冩上各人的名字，以便區别。

良為在讀小學一、二年级時，非常頑劣調皮，有一天把國文（語文）课本書折散，把纸張用来跟其他同學一起摺“飛機”耍。媽媽晚上為良為整理書包，發現没有國文课本，就問良為， “老二，你的國文書呢？”。良為装着没有聼見，不答話。

媽媽又説， “老二，我在問你（的）話。你説噻。”

“我拿来摺‘飛機’耍了。”，良為低頭回答。

爸爸知道了，很生氣，要拿雞毛撣子“教訓” 良為。媽媽馬上把良為拉来躲在她的身後，説，“老二把書已經折散了，摺了‘飛機’。現在您打他，就可以把書打回来，重新‘變成書’嗎?”, “娃兒做錯了事，要輕言细語，好生講道理。這點要學爸爸（大千先生）。”， “娃兒做錯了事，動不動就打，比阿爸（善子先生）還要凶。不講清楚道理，娃兒還是不晓得為啥子挨打。”。

然後，媽媽就以此事為實例，耐心地教育良為要愛惜所有的東西，學生更要愛護書本文具的道理。

第二天，媽媽陪良為到學校，給校長和老師講了良為没有带國文課本来上課的原因，并且向他們賠禮道歉。同時，媽媽還向老師借了國文課本拿回家，用書本大小的白纸，花了好多天的工夫，用毛筆工工整整地為良為“手抄”了整個課本，再用普通的针线装訂成册，譲良為有了一本特殊的“新課本”。

這就是天下偉大母親的慈愛和寛容。

雖然這件事六十多年過去了，但給良里良為兄弟姐妹和下一代晏菁晏海晏濤他們的教育很大，终生難忘。

良里良為兄弟姐妹也曾經問過媽媽， “您説從小就跟家公和八家公學畫習字，為啥子《大風堂們人録》没有您的名字？”

媽媽很淡定地説， “我又不是《大風堂》正式拜門的學生，啷個會有我的名字？”

“為啥子您不像六舅（張心德，張彼德），十舅（張心智），八嬢（張心嘉），十嬢（張心瑞），蘿舅舅（張心一，張葆蘿）他們那様拜家公和和八家公當老師？”，我們又問。

“還不是因為阿婆（即我們的太婆曾友貞女士）喜歡我，心痛我，不准我去跟你們家公和八家公磕頭拜師。”，媽媽説。

我們的媽媽崇尚儒家禮教和遵循祖訓家規，也是一名虔誠的基督徒，從小就闗爱他人，勤奮刻苦，低調行事；成人之後，盡心做好本職工作，全力相夫教子的仁慈忠厚形象更加激發了我們“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興趣。

我們扭着她問， “為啥子，為啥子太婆不准您去跟家公和八家公磕頭拜師。”

媽媽（晏海晏濤他們那一軰要喊“婆婆”）這才給我們講述了其中詳细的曲折過程。

我們的太婆，張善子先生和張大千先生的母親曾友貞女士為人熱情，温順善良，具有四川婦女吃苦耐劳的品格，粗活细活様様都拿得起来，把整個家庭治理得井井有條。太婆很小的時候，她就練得了一手好女红，尤其難得的是嗜書善畫，擅長工筆花鳥，在當地颇負盛名。

太婆特别有見識，言傳身教，教子有方。在她的啓蒙引導和嚴格督導下，家公和八家公從小就刻苦讀書習字繪畫，增强了兿術敏感性和創意性，為日後的成長和發展打下了良好的堅實基礎。

張善子先生同原配李夫人生育有两個女兒，長女張福桃，早夭；次女張福祥，字心素，小名質纯（係由祖母曾友貞女士所取），生於1914年3月3日，就是實際的長女，在張氏大家庭的女孩子中，大排行三。這就是我們親愛的母親。

張善子先生的原配李夫人不幸病殁於1917 年。家公為了承担張氏大家庭的生計，常年在外奔波,無暇顧及幼女張心素，故而媽媽從小就在祖父母和叔叔嬸嬸們的呵護闗愛下成長。祖母曾友貞女士特别疼愛長孫女張心素，八叔張大千更是视如己出，特别喜歡從小懂事的大姪女，對其無微不至的闗懐照顧，直至终生。每當我們重温珍藏的八家公冩給媽媽的信， “心素三姪：得香港友好轉来九月卄五日函，戴最高度眼镜，字太小，全看不見。由汝十二弟蘿蘿重復讀与叔聼，一字一涙。”，“汝为叔最大之姪女，從小最为疼愛，今乃不得相見,”，“叔最愛汝，每每想念，与雯姨及尕妹满妹蘿蘿澄澄言及，輙老涙縦横。”等充满無限親情的字句，特别激動，思绪萬千，浮想聨翩。

媽媽從小就深受中國傳统文化教育和家庭兿術熏淘，對古文詩詞和金石書畫興趣濃濃。家公和八家公冩字畫畫時，媽媽都要随侍在側，展纸磨墨，聆聽教誨，仔细觀摩家公和八家公如何運腕，如何轉側，如何用筆着墨，認真體會畫上的題詞落款和钤印盖章，逐漸明白中國傳统字畫講究寄托精神所在，“神韻”為重，“形似意會”，“書畫同缘”的道理。在家中長軰認真指教和嚴格訓練下，媽媽以女性特有的目光看待世界，熱愛生活，刻苦學習古文詩詞，静心臨摹前人字畫，勤奮練字習畫，特别擅長花鳥虫草，深受親朋好友的喜愛。太婆也常常對長孫女張心素講述“越王勾踐卧薪嘗胆”，“頭悬樑，锥刺股”，“只要功夫深，鐡杵磨成针”和“滴水穿石”等奮鬥人生的故事，激勵她要以前人为楷模，發奮立志；并且對媽媽的各類習作進行點評和鼓勵，使其受益匪淺。家公和八家公看到媽媽的長足進步，喜在心頭，就想按照《大風堂》的規矩，要媽媽親自递交“帖子”，并行跪拜叩頭大禮，正式拜他們俩兄弟為師，“公事公辦”。

媽媽也對家公和八家公表示，“要得。我馬上就去冩‘帖子’，選擇吉日来跟阿爸（善子先生）和爸爸（大千先生）你們俩個磕頭拜師，當一個正式的《大風堂》學生，好跟其他《大風堂》的師兄師姐們一起學。”。

殊不知太婆曾友貞女士暁得家公和八家公的想法以後，大為不悦，把家公和八家公喊去訓了一頓，説：“心素從小没有娘，跟我長大，忠厚孝順又勤快，對哥哥弟妹友愛，尊老愛幼，大家都喜歡她。你們俩個也暁得我最喜歡她。”，“心素不跟你們俩個磕頭拜師，你們就敢不教她？”， “你們俩兄弟小時候没有給我正式磕頭拜師，我還不是照様教。你們自己發奮努力，現在還不是有名氣，成功了。”，“其他的那些孫軰娃兒，我不會干涉你們。”，“随便你們要想收哪個為徒弟，正式拜師當你們的學生，都可以。”。

一贯崇尚中國孔孟學説和禮儀規矩，最講究“忠孝”的家公和八家公一聽太婆説的話，早就嚇倒了，立馬跪下，乞太婆息怒。媽媽也跟倒跪下向太婆禀告，“阿婆，阿婆，您老人家莫要生氣。阿爸和爸爸根本就没有强迫要我磕頭拜師，是我自己要想當一個《大風堂》正式的學生。”，“阿爸和爸爸教得好，我要聽他們的話。”。我們的太婆聽到最喜愛的長孫女這様子説，就譲大家起来，再也不提“心素磕頭拜師”這件事。

自此以後，家公和八家公對媽媽更加悉心教導，媽媽也更加展勁研習古文詩詞和習字繪畫，其作品也受到社會認可與喜愛。為了栽培和提携最疼愛的姪女，八家公經常與之合作，創作出很多罕見珍貴的字畫佳品。

上海道明拍賣有限公司在2012年 6月29日春季拍賣會的近現代書畫（二）專場，成功拍出張大千，俞劍華，熊松泉，和張心素己巳（ 1929）年合锦（四幅）手卷。張心素在《蟬菊圖》中繪的两只活靈靈的蟬（“知了”），其高度透明且有脈紋的翅膀，譲人可以仔细觀察近在咫尺之蟬的一擧一動；吉祥清高粉嫩盛開的陶菊，足以令人驚艶大自然的美麗和諧。

張心素 1929（己巳）年繪《蟬菊圖》

2012 年3 月，良里（渝生）大哥偶聼北京友人談及，中國嘉德國際拍賣有限公司在2012 年3 月24 日嘉德四季第29 期拍賣會 – 中國書畫（一）上將有張善孖的《猿戱圖》和張心素（近現代）等合作的《茶香酒熟》拍賣。父女作品，同場拍賣，實属奇事。驚喜之餘，良里（渝生）拜托友人代為竟投，在經歴幾番竟争之後，终於把媽媽的這幅《茶香酒熟》購回家了。這是天意，也是全家人的大喜事，令人欣慰。

细觀這幅《茶香酒熟》，譲人立馬陶醉在鄕下人家用盛開的嫩荷鲜花及新茶陳酒喜迎貴賓佳客親朋好友的歡樂氣氛之中，香逺溢情，令人心矌神怡，不亦樂乎！